周耀辉可能是当今词坛最乐此不疲地「玩字」的词人。「玩字」不同於「食字」,「借音食字」每每在字词的读音上捕捉歧义大玩花样,如
黄伟文的〈三角志〉和
林夕的〈周升呢〉等等;也有把含有固定意涵的字词重新诠释翻出新意,如黄伟文的〈到处留情〉,就把「到处留情」的风流之意,改写为「周游列国抛下情伤」的「词语新解」。然而,周耀辉所擅长的「玩字」,又有异於「借音食字」和「词语新解」,周耀辉「专攻」的其实是「拆字」。
冯颖琪,音乐创作人,曾为律师。于1996年出版第一首作品《
放不低》,一直为不少歌手创作好歌,包括
陈冠希主唱的《坏孩子的天空》、Juno《雌雄同体》、
郑秀文《放不低》、
陈慧琳《
最佳位置》,又在《Green Coffee》一碟与
林一峰合作《医生与你》,是一个多元化的音乐人。
麦浚龙,原名麦允然。1984年3月18日出生于中国香港。
香港特别行政区商人
麦绍棠之子,歌手、演员、导演。
周耀辉可能是当今词坛最乐此不疲地「玩字」的词人。「玩字」不同於「食字」,「借音食字」每每在字词的读音上捕捉歧义大玩花样,如
黄伟文的〈三角志〉和
林夕的〈周升呢〉等等;也有把含有固定意涵的字词重新诠释翻出新意,如黄伟文的〈到处留情〉,就把「到处留情」的风流之意,改写为「周游列国抛下情伤」的「词语新解」。然而,周耀辉所擅长的「玩字」,又有异於「借音食字」和「词语新解」,周耀辉「专攻」的其实是「拆字」。
周耀辉对汉字饶有兴味的思考,亦表现在歌词创作上。2001年写给
谭咏麟的《得一()半》,
周耀辉故意把「伴」拆成「()半」,全词取其「孤身一人是不完整的」及「孤身一人只有自己与自己为伴」的一语双关。前者明显取材自希腊神话,谓一个人被生下来,是不完整的,必须找到自己的配偶,即「另一半」,才是完整的。周耀辉的「拆字」,不但为填词提供了更多可能性,也成功深化词意。到了2008年
麦浚龙的《也》,周耀辉从「也」作为一个可以搭配不同部首的偏旁,想到「也」结合或女或」,会被赋予不同的身份命运来谈感情,别致而深刻。2010年
周耀辉「拆字」法再出击,写出了〈彳亍〉。
「彳亍」的「彳」原指左步,「亍」是右步。词语「彳亍」就是缓步慢行之意。周耀辉在〈彳亍〉一词中,抒写了「人生天地间」的中国传统涵意。来到世界的每个人,都是远行的人,对於会遇上怎样的人与事一无所知─「风和风之间隔了风波 无数风波 如你信我 换过丝的衣著行入每颗心脏 天和天之间隔了天荒 地老天荒 踏出哑的感觉 行入几多个躯壳 若你说东风破甚麼 西天降甚麼 只想一觉?天光 若你说已到了天堂 太快乐 神遇到 佛碰到 但我希望碰到我」─人与人之间的交集和相遇是不可预计的,我们不但不断处於空间的急促转换之中,所有的生命都从母体中进出,最後的生命,又会否在天堂与最爱的人重聚呢?
对於不可知的命运,〈彳亍〉的取态是「游荡」、「搜索」和「认识」,
周耀辉写来充满新诗式想像,愿意尝尽可能或不可能遇上的所有事情─「很想抱月光 很想钻漩涡 可否跟我沿著甚麼边走边看藏著甚麼 方知一切故事在游荡 很想到无边搜索 然後与岁月摔角 为了知生存过不生存过 很想在桂花飘下时 去过 看过 山和海之间永远苍苍 云雨苍苍 如你信我 望向疯的孔雀行入
红色的浪 身和心之间永远刚刚 眉眼刚刚 认识新的乾涸 行入浮泥仍在喝」。当中「很想抱月光很想钻漩涡」明显是典型周耀辉式奇句,大有前作〈YES\u0026NO〉的「人可不可以吻烟花可不可以抱天下」的梦幻意味。
〈彳亍〉踏入全词第三部分,终於回到「初生的我缓慢站起彳亍走向十方」的核心意象─「经书向前翻 薪火向上烧 初生的我缓慢站起彳亍走向十方 在我的无边搜索 然後与岁月摔角 为了知生存过不生存过 很想在雨点崩裂时 去过 听过 华丽与沮丧」。人慢步走向世界,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正如读经总会向前页翻书,柴火燃烧时总往上空烧。因此无论愿意与否,我们必须向前走,在生存於世间的短暂生命里参透百般滋味。当然,〈彳亍〉再次令我会心微笑的,是全词最後一句「华丽与沮丧」。那是「华丽词人」
周耀辉的签名式。在「华丽对岸」、「华丽心血」、「华丽跌倒」、「华丽中央」之後,〈彳亍〉又再「华丽」一番地与「沮丧」对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