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2000年美国、法国联合拍摄影片
两个同性恋女孩,一个死了,一个追忆当时的情缘,或者把这个故事理解为一个有着同性恋倾向的女孩的性幻想也可。这是一个关于女孩、情人的故事,这两个概念在影片中又时常混淆。
剧情简介
她,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歌手,她在酒吧里唱歌。
“他”,也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画者,她在画室里作画。
她们本没有交集,但仅仅是一次神奇的邂逅,造就了一场致命的爱情……
我不喜欢男人,我只会喜欢女人,我喜欢保护她们,当她们蜷缩在我的臂弯中,我的内心会涌起一种想要怜爱她们的感觉。我觉得我比任何男人都乐于让女人幸福,所以我只欣赏女人,也只爱女人。
她是我一生中的至爱,而我也是她一生中惟一的“他”,但是我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女人!
她一个人住在酒店里,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每天她都要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风姿摇曳地出现在酒吧中,唱自己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歌。
那天深夜,我一个人在街上游荡,我喜欢这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感觉。当我在一家酒店门前点燃了一支烟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将会对我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
我深吸了一口烟,任蓝色的烟雾在四周升起,于是,感觉自己随着这烟雾飞升……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仙乐飘飘,那是一种很柔软、很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种旖旎的风情,会很轻易地撩拨起你的欲望,是没有丝毫猥亵却十分想要的那种。
于是我放任自己的脚步,走进了那间酒吧。我看到了随意地站在舞台上的她,穿着一袭宝石蓝珠光夜礼服,配着她的歌声,让人迷醉。唱完后,她走向吧台,背对着我坐下,将褐栗色的长发轻轻撩起,再松散地放下,隐隐地透漏出一许诱惑,只有我收到了。在我的注视下,她蓦然回头,对上了我凝视的眼睛,于是她的嘴角上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喜欢看她那碧蓝色的眼睛,像深的潭水,有着无穷的吸力,我承认我是卷入了漩涡之中。
她没问我的名字,只是第一次就将我带进了她住的旅馆。我亲昵地叫她宝贝,宝贝,她带走了我的世界,从那一夜起。激情过后,我们互相依偎在一起,气氛柔和而美妙……我们一起抽烟,一起喝香槟,一起吻着彼此充满柔情的嘴唇。
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缠绕:“我不喜欢和女人做这个,但是你与众不同,你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帅哥……”我知道我自己是一个帅哥,我时常穿着一套深色的西装,修长的身材让我看上去比较俊挺,而我的外貌,则更像一个帅气的男孩。
她吻了吻我的耳垂,接着说:“但是我们只能过一夜,以后就不会再有了。”于是,我们又开始轻柔地彼此摩挲着,皮肤擦出微微的火花,燃烧了我们俩,也迷醉了我们俩。
这一夜余下的时光,我都走在街上,我沿着河岸走,青石板奏出午夜后的寂寞,我在等待黑夜的结束。没有了她的陪伴,夜好空。只有哗哗的流水,绵绵不绝,而我的思念就像这河水一样蔓延。也或许那夜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微笑着,等待着第一缕阳光照在起伏不停的河水上。
我依旧到酒吧去,却没有和她说话,她有时瞟我几眼,有时站起来唱歌,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喝着酒,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有时我会在她的窗下,站着观察她,看她投注在窗帘上的影子。
那天,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亲密地搂抱着离去。在之后的无数个日子里,我从来没有问过她那天的那个男人,她也从来不说,或许我们有一种相知相惜的感应。但是他却在我们的生活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每到她绵软的歌声响起,我就坐到离她最近的地方去,微笑地看着她。直到那一天,她也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我,仿佛整首歌就是为我而唱的。
于是几天的努力化为灰烬,我们的激情再一次燃起。或许是因为那刻意的压制,我们反而有了更为强烈的爆发。
我们飞快地奔回酒店,她迅速地把自己脱光。虽然我还穿着衣服,但是我们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我感到火焰在她柔滑的皮肤上迅速地燃起,我也在她爱的低语中失去了控制,在这样的漩涡中谁还需要控制?!我们都忘记了曾经信守的诺言。
在温馨过后,我坐在椅子上,给她画素描,她则点燃了一支烟,斜倚在枕头上,向我轻声地诉说:“我正想找一个艺术家,和他在一起……可以躺在床上,自由地呼吸,然后穿上衣服,画好妆……”说着,她翻身下床,走出卧室。
我跟随她,来到梳妆台前,依旧摆弄手中的素描。她吹出口中的烟,随便和我聊些什么。突然,她站起身,平静地说:“好了,你该走了。”
“可是,我以为你是要将我留下来呢。”我不置可否地说。
她站起来,很坚决地打开门,近乎草率地说“我爱你”。我只得站起来,走到门口,在很仓促地告别吻后,我就被推了出来。门啪地一声,在我的身后,很响亮地关上了。我只得对着门板摇了摇头,再次敲门,对她说:“你还不了解我。”在我下楼的时候,那个男人和我走了个迎面,我知道他是去找她的。
我们拥抱着跳舞,她叫我Lover(爱人),我喜欢这名字,从她的口中说出,轻柔而有动感。
我知道她是一支开在夜色中的玫瑰,她娇艳而赤裸,脆弱而寂寞,她会对着我发出深情的呼唤:“吻我的肌肤,轻轻地,Lover”,我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我要让她在我的爱抚中绽放,她时而热情如火,时而轻柔似水……所以,我要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在其中战栗、呻吟,让她在我的爱中美丽……
我喜欢她不顾一切地吻我,喜欢她揉乱我的头发,喜欢她在最激动的一刻高声地大喊:“Lover”,我喜欢她对我做的一切……我就在这一片爱欲中沦陷了。她从不问及我的生活,她也一点都不了解我,而我却简直不能没有她。不管我是不是画家,只要她喜欢就行,谁在乎呢,这就是我们的生活。
回到画室,我的模特兼密友布萨维正在床上等着我,我对她说:“我放纵我的爱。”布萨维是我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女人,她是一个随心所欲地写歌的人,我喜欢她的个性。她具有光滑而黝黑的皮肤,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和明亮而简单的眼神以及一颗爱我的心。我时常会抚摸着她的肌肤,体会由她的身体中实在地迸发出的我的灵感。
她很了解我,对我说:“柔和的阳光,激情的温床……”
我们互相理解地笑了,然后我们热吻,做爱。那是我们的第一次,但是我们都明了那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还是疯狂地想见她,我在她的房子下徘徊,犹豫该不该进去。她突然从我的背后抱住我,告诉我,从窗子里看见我,就下来找我。于是,我们迅速向楼上跑去,她在我的前面,边跑边脱下了高跟鞋、胸衣……,最后,她光洁地站在房门口,快乐地对我说:“锁上门,进来洗澡……”
当我拾起了她丢在地上的衣物,进入浴室时,她已经愉悦地躺在浴缸中了。她对我说:“习俗要求人们穿衣服,但是人们都想脱掉它。”
我的宝贝,我的女王,接着温柔地向我下命令:“脱衣服吧。”于是我们就相拥在狭小的浴缸中了。我们更像是初生的婴儿,没有一切束缚,只是那么简单地挤着,感觉我们前生就已经注定要在一起了。
当我们再次穿戴整齐时,我躺在床上给她画速写,她则站在余晖中摆姿势。她很平静地对我说:“我和许多人上过床,因为他们对我的事业有帮助,生活就是这样子。”她还说,和男人上床就像和他们上酒吧一样。我反问她:“生活就是这样子?”
她微笑着肯定:“是的。”我们相视无言,只是笑笑。是什么夺去了她应有的欢乐,是什么让她如此现实,我知道,只是意识到这一点未免有些残忍。
一天,我和布萨维亲昵地躺在床上,我们谈起了她。我对布萨维说:“她不适合我。”
“有人会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疯狂地做爱吗?”
我不假思索:“我们只是出于本能。”
“狗才出于本能。找到这样的一个女人一定非常刺激……”
我知道布萨维是在启发我,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疯狂地迷恋她,却无法喜欢那么现实的她;她很喜欢我,却不愿意真正地去了解我。
我和她在舞池中相拥而舞,悠扬的萨克斯将我们的舞步吹的缓慢而凌乱,于是我们热吻。她低声告诉我,她喜欢和我跳舞,非常非常喜欢。不经意间,她抬起头,看见了在一边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我们的那个男人。她立即紧张起来,松开我的手走了出去。我也没有抓住她,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回家,她的步伐匆忙而散乱。
在快到旅店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大声地对我吼:“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每天都要和这个男人周旋,我不想连累你。”
她转身走了,但马上又转过头:“听着,不要跟着我回家,我不想见到你!你要小心点,知道吗?”语气依旧不见和缓。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还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酒吧前。我看到那个男人推搡着,将她弄上了车。我知道自己对她的命运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能站在那里,仿佛只是一个过客……她可能是更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也没有她想像的那样懦弱,毕竟我不止长相上像男人,而且我要呵护女人。
可是在我的记忆中这次经历却是这样的:那是一天下午,天空湛蓝,阳光和河水让她的房子前充满了银色,树叶于是斑驳地闪亮,我和她就是那样简单地走出房子,然后分手,回到各自的空间里。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美好的记忆,可惜美好有时只能是凭空想像出来的。
接下来的时光,我陷入了低谷。布萨维也有好长时间不见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而宝贝的声音就像一个魔咒,已经沁入我的身心,当我坐在地上画素描,耳朵里就会充溢着她的声音,然后笔下就全是她零零碎碎的影子,然而却总是不能叫人满意。于是,我画一张,就扯去一张,再画,再扯……她是我的福音,此刻却成了我的梦魇,我知道我逃不脱的。
于是,我就又出现在酒吧里。听她唱歌,真是令人着迷。我知道她在向调酒师打听我,好像她不说话,我也能听到她的声音。果然,她向我走来,高挑的我在她碧青的眼睛中放出异样的光彩。我们相互望着,好像是为了补偿这许久的未见,她将我的手拉向她,然后放在她柔软的腰肢上,贴近我,再近些,于是我们紧紧地拥吻……
我为她斟了一杯酒,同时也感受到斜前方传来的冰冷。他坐在那里,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我们,却分明让人感受到压力。可是我们都没有理会他,让他的压力见鬼去吧。
她微笑着说:“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我不好,我自以为是,不过,你好像理解我。”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我的面颊,整理我的发丝。
激情,无边无尽的激情让我们遗忘了世界……闲适的一夜过去了,喧嚣远离我们,白光透过窗子,照在我们激情燃烧后的身体上,一种幸福在蔓延,床上弥散着她诱人的香水味。我和她又神奇地和好了,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因为我们彼此喜欢。
终于,我在街上又遇到了布萨维,她的衣着都没有变,只是她身边的人变了——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很不羁的黑人男子。她居然假装不认识我,只是说我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我们说着彼此才会懂的暗示,但也只能匆匆别过。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回到家里,我看到墙上的小黑板上以前我写的“In my heart,I am a gentleman(在我的内心,我是一个绅士)”,失神地笑了笑,走到画架前,将刚具雏形的布萨维的画像涂花了,画布上就只是一片苍茫的白色。有时候就是这样,什么也不必说,只要按自己的心情去做就好,而这画布就是我的心情。
她终于告诉我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在排练间里,看到他正在为模特摆造型,但同时他也会拂拂这个的发丝,摸摸那个的脸蛋,虽然很猥琐,但是没有哪个女孩站出来反对。她告诉我,他在监视她们,他监视这里的每一个人,甚至于我。他是个很危险,也很狡猾的人,她让我认清他,不要再陷进去了,太危险了。
她的神色转为忧郁,原来,他一直在压迫着她,还不仅仅是监视这么简单。她担忧地
摇了摇头,说:“你是斗不过他的,再下去就危险了。”
我学着她的语气,微笑着说:“谁在乎呢?”
她却很认真地望着我,郑重地说:“我在乎!”
虽然我们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可是我的状况却越来越差了,我甚至根本就没有作品。还好布萨维回来了,坐在钢琴前,为我弹了一首她的新作品,是一首深沉中不乏亢奋和震荡的曲子。我对她说:“这是你的作品?那你的风格变了。”
“喜欢吗?”
“非常喜欢。”
接着我就向她诉说了我的状态,然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真不知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
她温和地鼓励我:“努力吧!”
我报以微笑,望着她的眼睛说:“我会的。”
可是人生常常会事与愿违,我发现时常会有人跟踪我,好像预示着危险就要来到了。而且她也开始不理睬他了,好像我们要力图摆脱他的束缚。
在浴室里,她端着杯酒,仿佛若有所思:“他就是喜欢控制女人,算是我遇上的最倒霉的事情了。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我的,所以我会拒绝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还会再来的,我知道的……”她自顾自地点着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我站在离她不近的地方,看着她,有些怀疑她是醉了。
我取出浴巾,将赤裸裸的她包起来,然后抱着她走进卧室。她在我的怀中发出呵呵呜呜的含混不清的声音,像个孩子。我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就走了。我知道今夜她需要安然入睡,而不是我的陪伴。
黑夜迟迟不肯降临,可我们却只是黑暗中的精灵。
我已经好久不去上课了,画笔也好久不拿了,我只是还会去上早上的课,可是依旧是没有精神。我也不常去酒吧了,她叫我远离是非之地,不过我还会时常地站在酒吧门口,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被一个个男人接走。
有时我们见面,感觉也会不好。
那天我站在她的化妆间门口,看着她烦躁地点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真是糟透了,钢琴师不能来了……今晚可是要来大人物。”
“你就是大人物。”
“那只是你这样看。”
“你不必总是看男人的脸色。”
她吐出长长的烟圈,从镜子里看着我。突然,她扑到我身上,我们立即粘在一起。她兴奋地说:“和爱人做爱真他妈的爽!”她把双手插进我的指缝间,然后向上举起,我们就是那样的亲密无间。
她接着说:“但是激情不能持久,没有激情,就没有爱人,不管你的态度如何……你可真是个性感尤物。我一点都不好,配不上你,你还是离开我吧。”她放下了我的手,亲吻我的嘴唇,她的小腹在我的身上摩擦着,热度升起。
“我配不上你,我只能配的上他们。”说着,她的身体再次贴近,“我们以前就是这样做爱的。Lover,你喜欢吗?”
她的身体像一条舞动的蛇,在我的身上游移,带来炽热的温度。她喃喃地说:“我来高潮了,来呀,Lover,来呀……”于是,我们再度爆发。
之后,她背对着我,好像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我爱抚着她的后背,为她理着发丝,问她:“那是什么?”她好像并不愿意告诉我,在我的催问下,她打开那张纸,读了起来:“离开她,否则就会有人……”。
她的声音黯淡起来:“你知道的,一直有人逼我做某些事情……”
我打断她:“但是你没有做。”
她低着头,看着地面:“是的,我没有做。所以,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代价如何。”她向后仰,靠在我的膝上,脸上有些微的笑容:“现在我们很幸福。”她满足地对着我笑了,那一刻我真的感到很幸福,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为了和你在一起,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会有比这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吗?
我知道我遇上麻烦了,只有去找布萨维。她果然是我的知己,我还没有说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她就果断地说:“我来帮助你排忧解难。你知道我可以的。”
她用坚定的目光告诉我,什么事情都不值得烦恼,一切有她。于是,我笑了,调皮地问她:“可以多久?”
“你想多久都可以。”她伸出手,放在我的膝盖上,很有力度,好像要把身上的力量传给我。我们互相对视着,笑了。
我跟着他进了一家小酒馆,向酒保要了一杯酒。然后又为他要了一杯,他喝干了酒杯里原来的酒,却故意放倒了酒杯,把我给他要的酒洒在桌面上。然后不屑地看着我,又伸出一只手指,沾了一点酒,用舌尖舔了舔。他在挑衅,我知道,我们就那样怀着敌意,彼此对视着。我要告诉他,我并不怕他!
他的出现还是会让她害怕,虽然她会大声地让他滚开,可是赶走了他,她就会更紧地搂住我,更疯狂地和我做爱,好像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她说她不能没有我,而我在内心告诉自己,她是我的,没人能抢走她。
我去老地方找布萨维,我们一起打了他的来找茬的保镖,可是这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那一夜他还是带着保镖找上门来,男人毕竟还是强势的动物,他们以暴力抢走了她的金饰,砸乱了屋子里的摆设,也弄坏了我们的心情。她愤怒地说:“他控制不了我!”,但是我们都知道,摆脱这种束缚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的生活被涂上了灰色。我们躺在床上,她背对着我,想着心事。后来她说她认为她就是那个该受到报应的人,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要让她重新快乐起来。
于是一夜又一夜,一个酒吧又一个酒吧,我跟踪着他。我像一个猎手,在等待对食肉目的致命一击。为此,我充满了自信和冷静,我要保护我最心爱的女人。我向布萨维要了一只手枪,我想把它送给我的宝贝,让她防身。
然而她却在这座城里消失了,我到处找她,却不见她的踪影。可是我却从调酒师的口中得知,原来他是这里的老板,这里的东西都是他的,这里的人也都是他的。我终于知道我
是在和谁斗,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要保护她的决心不会改变。
晚上,我走在街上,让他的保镖给打了好多拳。
白天,我坐在她的化妆间,闻着她的香水,想着她的味道,她的身体,她的一切……
我在酒吧里等她,还是不见她,可是他却进来了,得意洋洋地向我大笑,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于是我气愤地回到画室,拿出抽屉里的枪。黑板上的“I am a gengtleman”,已经消失,我拿起彩色粉笔,决绝地写上:“I took the gun”,我知道一旦猎人拿起了枪,猎手或是野兽,总有一方会以血来祭奠的。
终于在旅店里,我看到了她。她穿着一身饰以银色亮片的白色晚礼服,打开门后,我们亲密地接吻,她让我看她,高兴地问我喜欢吗。我拿出了手枪,递给她:“给你,你会用得着的。”
她放下了枪,低声说:“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她摇了摇头:“算了,为什么要你知道呢,都过去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就像我不会将我的遭遇告诉她一样,她也没有告诉我,但是我们是那么彼此深深地记挂着对方。
我到酒吧里去找他,我要和他决斗。于是,他带着我来到地下室,我先是给了他几拳,但是他一有机会喘证,就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我打倒在地。我真的是打不过他!耳边传来她急促而温婉的歌声,难道我真的保护不了她?我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我只好回家。洗完澡,我躺在床上,仿佛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空了,我只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布萨维进来了,她侧卧在我的身旁,握住我的手:“要我做些什么吗?”
“留下来陪我。”我真的是觉得屋子里好空、好静,此时我感到自己的虚弱,好像只有布萨维能安慰我。
第二天,我从睡梦中醒来,布萨维已经走了。我看到她在小黑板上留的字:“I’m with you whatever you do(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于是我又有了力量,我也必须有力量,我的宝贝还在等着我。
我去找她,她告诉我买瓶香槟,然后在窗子下面等她。我买好了香槟,在楼下来回地踱着步子,只见她的身影在窗帘上投出大大小小的影子,就是不见她叫我上去。
于是,我决定自己上去。推开门,我看到赤裸的他,躺在她的床上,熟睡着。我看了她一眼,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放下香槟,然后走出房间。
沮丧、伤心、无奈、怜惜、痛苦……很多种感受在我的脑袋里膨胀,就要炸裂开了……我摇摆,我晃动,我要自己完全地没有意识。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见她。于是,我和往常一样去她那里,我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那天的事。她微笑着问我,是要葡萄酒还是要伏特加。今天的她很高兴,开心地对我说,她要带我去出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看着并不开心的我问:“怎么了,Lover?”
我好像是突然下的决定:“我要走了。”
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让人看上去很难受。她走过来,柔声地说:“Lover,抱着我嘛。”她的眼神转为悲哀,“和我说话呀。”
她搂紧我,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那么狠心地对她说:“我不得不走了。”然后没有一个告别吻,没有一声再见,我就跑下楼去。其实我是怕自己狠不下心,半途而废,我们的爱情已经伤害了彼此,既然我已经保护不了她,为何还要继续下去呢?
在楼下,我的步子又犹豫了,或许她会难过,或许她会……我终于转身,可是我没有上楼,因为他的保镖挡住了我,我只有走掉,不管心里有多么惦记她。
我就那样走呀走呀,不知走过了多少天,反正好像是很多天。没有益鸟,也没有太阳,没有光线,也没有人群……一切在我眼里都是简单的铅色的线条。
我的脑袋里浮现的都是她,她的房间,她的演出,她的男人……树在晃动,河水在颤动,我听见她的呻吟声,她对我的呼唤。于是我就画她的裸像,我用红色和藏青色勾勒她的线条,红色是她的火热,青色是她不幸的生活。她应该是红色的,可是藏青却成了她必不可少的颜色。这两种颜色混合,混合……混合成一个美妙而极富动感的她。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夜想念的状态,决定去找她。在楼梯上,就听到两声枪响,于是我快步走上去,轻声地呼唤:“宝贝,宝贝……”
我走进卧室,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他,他死了。她躺在床上,衬衫敞开着,右肋处沁出一圈殷红,枪就在她的身侧。这就是我的宝贝吗,此刻她已经奄奄一息。她微笑着看着我,用她好有磁性的嗓音对我说:“你听到了吗,两声枪响,Lover?”这是她最后这样叫我了,我知道。
我爱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慢慢地闭上眼睛睡去,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她,爱抚她,我知道……
幕后制作
角色分析
《女孩》很像一出四幕戏剧。河边、酒吧、画室、卧室等四个场景都很像提纯后的戏剧布景;主要角色只有两个。三个配角:夜总会老板巴斯克、保镖、黑人女模特的对话极少。这种有意的精练主要是为了给两个主角的情感、心理创造足够的空间,以集中表现那种弥漫于现实时空和心理时空的精神追寻。视觉和心理的提纯使得影片宁静纯粹的画面与内敛的表演、“经济”的音乐融汇在一起,形成一种“间离”,构造着影片的冥思风格。
男子气是一种具有保护性、因而也有专制性的东西。阿纳斯蒂的生活中有男性,然而她仍然在寻觅男子气,从男性化的女性身上寻觅。我们只能理解为她不是在寻觅男性,而是面对孤独、寂寞时对男性气质的一种填充。当情欲、牺牲都无法抚平寂寞的心灵时,剩下的就只有绝望。
女画家对阿纳斯蒂的爱、对男性的挑战则是以肉体的实在印证精神的存在。
阿纳斯蒂寻觅的结果是绝望;女画家寻觅的结果是超越肉体的精神而不是肉体实在本身。所以阿纳斯蒂只能以自杀结束,女画家只能在记忆中继续“情人”的惘然。
拍摄手法
桑德·泽格把这个“简单”故事拍得凄美、缠绵,韵味隽永。
影片穷尽着视觉表现的同时,也在穷尽着人性的追问。
影片第一个镜头:一个女孩美丽的足由银幕右侧入画,女主角走在幽深的石板路上,走向镜头远景。景别由开始的近景变为全景。本片另一个女主角——一个没有露面的女画家的画外音娓娓道来,告诉我们女孩是孤儿,远离故乡,独自一人住旅馆,在夜总会做歌手……
一个镜头一个段落,光影、环境都近于黑白片,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画外音和画面共同传递着一个信息——孤独。孤独的女孩才会拨动另一颗孤独女孩的心。
桑德·泽格经常以这种由身体局部引出全景段落的叙述方式,规定你的视角、确定审美取向,不断地以实在的肉体形象与精神空间形成对照。
两个孤独的女孩在夜总会第一次相会。她——那个女画家觉得唱歌的女孩——阿纳斯蒂“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比下去了”。也许我们会怀疑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可以把一切都比下去的女孩,然而人的内心在特定时刻的确需要一个实在的象征物,如果没有,人也会本能地要填充一个。
他们在相会的第一个夜晚就相爱了,爱得酣畅淋漓,缠绵热烈,小鸟依人的阿纳斯蒂当然是“女性”角色,女画家充当男性角色。桑德·泽格没有交代俩人走到一起的原因,影片经常这样,不说过程只表现结果。也许阿纳斯蒂为女画家那种职业性的观察所慑服?也许女画家的职业使她更中性?也许两颗孤独的心不需要说缘由?缠绵之后阿纳斯蒂曾对女画家说:“感觉你就像一个帅气的小伙,可惜只有一夜。”这样的表白也只是显露着她们在缠绵和热烈掩盖下的心灵孤寂,并非交代缘由。
这种有意不交代反而为我们留下更大的想像空间,使我们更关注影像本身,使影片更视觉化。
桑德·泽格几乎在每一个重要的段落都会表现女画家在同一条河岸的徘徊、等待。你不知道她在等待什么,但是你会感觉人生总是伴随着等待。5岁的孩子会等待,50岁的成人会等待,150岁——假如人可以活得那么久,也在等待,岁月就在等待中流逝,人却又说不清到底等待什么,也许只在等待树上无意飘零的花瓣,也许只在等待楼头转瞬即逝的灯光,也许只在等待天涯孤旅中恣意挥洒的泪痕……其实,最终等来的大概只是无法捉摸的永生惆怅。
第一次做爱后女画家也在河边、楼下重复着这种等待。桑德·泽格通过镜头组接既表现了现实的等待,也表现了心理的等待。表现夜与昼的变化时,她用了一个白闪的技巧。表现空间变化时,她用了一系列的主观镜头:夜色中的花儿,灯火明灭的窗,房子,还有阿纳斯蒂与一个青年男人的神秘离去都是女画家的心理物像,是心灵的渴望与孤独的物质呈现。而影片那种很少出现,因而显得很经济、舒缓而又不安的音乐更是对心理空间的另一种扩展。
视觉化影片
《女孩》是一部非常视觉化的影片。
又一次做爱后,女画家为阿纳斯蒂画像,阿纳斯蒂却莫名其妙地驱逐女画家,女画家回到画室,对照草图开始为阿纳斯蒂作画,影片最后也以女画家完成画作为结。始于绘画,终于绘画,桑德·泽格的结构精致、完整。
女画家发现阿纳斯蒂身边出现一个男人,阿纳斯蒂必然顾此失彼,桑德·泽格用一个意味深长的俯拍全景镜头表现这一对同性恋人心理的微妙:俩人在夜色中擦肩而过,没有对话,却让我们感觉出,“他”无所谓,“她”则品味着“他”的无所谓……
第三次幽会时,她为“他”起名——“情人。”“他”说夜晚是“他”的;城市是她的。他们把实在的美好和他们的情感连在一起,使他们的情爱实在而又迷离。
在俩人的情感空间之外桑德·泽格还表现了另外两个空间,一个等待阿纳斯蒂的男人,一个与女画家十分亲密的黑人女孩。女画家在自己的画室,在涂满整面墙的红色、以及红色一角,她的白色背影画像前与黑人女孩亲热,尔后她在旅馆门前目睹那个男人强迫阿纳斯蒂……
桑德·泽格把实在的肉体之美与形而上的精神追问结合在一起。“情人”曾经与阿纳斯蒂共浴,桑德·泽格把两个女人体拍得犹如人鱼,光洁、细腻、柔美、诱惑,清晰、真切得似乎触手可及。诱惑时刻却总是充满一种幻灭感:“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最后一次。”越是美丽,越是真切,幻灭感越强烈。“我不想这是最后一次,我是你的。”“我喜欢男性化的女孩,尤其在床上。”桑德·泽格总是让阿纳斯蒂在两情相悦时流露出莫名的幻灭,总是让视觉感受和人物心理形成一种反差,创造痴迷的极致,暗示幻灭的前景。
“情人”终于见到了那个纠缠阿纳斯蒂的男人——夜总会老板巴斯克。阿纳斯蒂告诉“情人”:有人总是逼我做事,我不愿意……
“情人”试图与巴斯克像平等的情人那样相识,遭拒绝。
巴斯克更频繁地纠缠阿纳斯蒂,“情人”不得不负起保卫的责任。她和女黑人一起在街头酒吧与巴斯克的保镖交锋,这样的交锋或者说决斗后来进行过几次,最终失败的当然是“情人”,无论多么英勇,多么不屈,毕竟只是有男子气的“女人”。女人无力挑战一个传统社会。
“情人”把挑战的牺牲视为一种必然:“我要得到,也要付出。”
巴斯克终于把阿纳斯蒂劫持。孤独的“情人”持枪四处搜寻阿纳斯蒂,与巴斯克的保镖决斗。当“情人”终于找到阿纳斯蒂时她没有解释失踪的原因。“情人”把枪给了她:你会用得着的。
影片最后一次由阿纳斯蒂的局部美丽肢体开始夜总会段落。演唱结束,她婉拒“情人”上楼的欲望,原来巴斯克躺在她的床上。显然失踪期间阿纳斯蒂与巴斯克有了“情人”无法弄清的约定。
“情人”第一次独自跳舞,镜头随着她的舞姿向下摇动,呈现出她舞动的倒影——一切都颠倒了,她们的情感,她们的心态。“情人”第一次拒绝与阿纳斯蒂亲热,然后在河边长时间徘徊,桑德·泽格用快速切换表现“情人”的心理空间:黑白绘画、此前曾经出现过的生活场景,变形的影像和两个女人的放大的喘息……
然后桑德·泽格又用长达3分钟的段落表现“情人”完成阿纳斯蒂的大幅画像,以分切得很细的局部表现她为阿纳斯蒂的迷人躯干着色。完成后的画像是“情人”对阿纳斯蒂的全部美好印象——生理的、心理的美的总和与升华。画像有着跃动的线条,厚重的色彩,没有脸的细部——也许她总算找到了阿纳斯蒂心灵的印象时刻?
完成画像的“情人”找到阿纳斯蒂,她无助地躺在床头,腹部有一个流血的弹孔;巴斯克俯在地下,已经死了。她用“他”的枪结束了一切。
她抬头望着“他”:你伤心吗,情人?
这既是对“他”的追问,也是对一切情人的追问。
风格元素
桑德·泽格在本片体现出的主要风格元素:
1.对现代人孤寂心态的关注。
2.内心独白和视觉语言结合。
3.对话少而精练,几乎都不是直接的叙事,而是内心的倾诉。
4.由诸多结果累积绝望情绪。
5.以人体局部代替全体,常常由局部引出新的段落。
6.音乐不多,但与情绪直接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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