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林楠这个形象寄寓着作者的社会理想。小说在塑造林楠的性格时,紧扣她对人生意义、理想、幸福的正确观念这个核心,通过她与郑涛声爱情的产生及解决过程,试图探索建立在共同事业和崇高理想上的新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于现实的具体限制,爱没有物质地兑现,但是爱在精神的崇高境界中升华并且永存,这是理想主义的爱的结构。郑涛声与妻子婷兰的矛盾潜伏着严重的危机,他们之间的矛盾反映了社会上进步与落后的思想冲突,夫妻之间爱情生活的支柱已不复存在,而且沉重地压抑着郑涛声的事业进取心。林、郑是在开拓事业的艰难跋涉中产生爱情的,他们的这种爱情是对彼此美好的理想、品格的相互充实和确认,从而又给予他们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力量。小说重点还是对美好理想的憧憬,面对现实危机中深潜的社会原因以及婚外恋中道德与非道德的实质内容都没有更深入的思索。
这篇小说的写作和发表时间稍晚于
张洁的《
爱,是不能忘记的》,因而被某些读者认为是“处处在做着为《爱,是不能忘记的》补苴漏的工作。”
它的结局是比较开放性的,由于当时的文化氛围依然处于一定的封闭状态,致使这篇小说的开放性探索带有很大的局限。整部小说立意新颖,但构思和叙述过于刻板和模式化,语言也不够精炼和独到,与作者后来的写作相比显得稚嫩和拘谨。《美的结构》是
陆星儿独立创作的第一部中篇小说,陆星儿的创作总是将自立、自强的女性形象推为理想和楷模,同时又追求形象的完美。在林楠这个人物形象上集中体现了作者的这种追求,她既沉静又果敢,既能文(扶助郑涛声搞设计)又能武(在棋艺上又是一名高手),与其说她是一位具备独立人格的自由女性,毋如说她是一个完全符合男人意愿的完美女性。当上级领导追问她与郑涛声的关系时她能毫不畏惧地说出:“我爱他”,俨然是维护爱情的“女神”;当郑涛声的设计得不到承认的关键时刻,又是她挺身而出向有关领导申辩,俨然是扶助郑涛声事业成功的“女神”。而当郑涛声事业成功之时她则悄然退去,并将自己的青春和余热融入郑涛声设计的建筑工作中,再一次显示了她那“神性”的光芒。无疑,
陆星儿是在崇高理想熏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在审美趣味和人生抉择方面都带着古典主义的悲壮和高大,但却也回避了不少“直面人生的惨淡”,在这篇小说的写作上则限制了她对女性生存的进一步探索和思考。林楠充其量是一个男人(或芸芸众生)眼中的“完美女性”,因为她只知“奉献”而不“索取”。
致使最后无所改变的婷兰都被感动得流泪了。这样的女性形象在陆星儿一段时期的创作中比比皆是。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她个人思考的深入,她们越来越多地为女性自身的反省所替代,这是时代的进步,也是
陆星儿的进步。作品发表后在《绿原》杂志上立即出现了一组评论文章,大都围绕着如何对待“婚外的爱情”问题展开。姚红和肖燕认为,《美的结构》所探讨的是一个具有艺术生命力的课题,郑、林两个性格各具特色的人物,由于共同喜爱建筑事业而接近并相爱,这两颗心灵的结合是很自然的。
肖云儒和霄凌则认为,作品似乎揭示出这样一个道理:婚姻之外可以存在着一种美的真正的爱情,但需要一种痛苦的自我克制。这种受到自我克制的婚外爱情,不仅不会瓦解婚姻,甚至可以促进夫妻和好,巩固婚姻。这种看法的是非曲直,读者自然会有公正的论断。
海门区县人,1949年11月生于
上海市。1968年到
北大荒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当过拖拉机手、连队文书,后做宣传和文化工作,1974年开始文学创作,1976年在《人民文学》编辑部参加编辑学习一年。1978年考入
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学习,1982年到
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当编剧,1988年调至作协上海分会任专业作家。着有中篇小说《美的结构》、《我的心也像大海》(与陈可雄合着)、《
啊,青鸟》、《达紫香悄悄地开了》、长篇小说《留给世纪的吻》等,十多年来共有300多万字的创作。1985年起专门关注于女性生存问题,曾多次采访社会各阶层妇女并以她们的现实生活作为写作背景和素材,开始了“天生是个女人”的系列文学创作,引起文坛内外的关注。由于经历和性格的原因,她比其他女作家更善于接近和理解女人,她贯常的平民意识使她大量地十分自然地贴近着各种不同层次不同职业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