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梦》是由陈为军执导的、中国首部以城市管理真实案例为题材的纪录片。2020年8月11日，该电影在洪山礼堂举办首映礼；8月14日，在武汉院线上映；8月28日，在全国院线上映。《城市梦》以双线视角，通过对武汉市洪山区城管和“钉子户”占道摊贩王天成一家长达一年的跟踪拍摄，详细讲述了双方“斗智斗勇”的全过程，反映出城市管理如何更有温度这一重要议题。

《城市梦》曾入围2018新鲜提案真实影像大会并荣获铜奖；入围2018纽约纪录片节及2019年多伦多电影节纪录长片单元；并且，获得2019纽约纪录片电影节Viewfinders Competition单元评审团奖。

来自河南省农村的王天成与老伴、儿子、儿媳和孙女一家五口在武汉市洪山区鲁磨路上摆摊谋生，但是按照城市规划，鲁磨路即将被打造成珠宝一条街，所有沿街违法占道的摊贩都要被清理。王天成作为这条路上有名的“钉子户”，与城管展开了一场“生存保卫战”。

洪山区城管局的城管来到鲁磨路向占道经营的摊贩们下达违法通知书，王天成和儿子王兆阳正在自己的水果摊做生意。城管队副队长李忠于来到王天成的摊位前，询问他的个人信息并要求他签收通知单。对此，王天成十分愤怒，不仅告诉城管自己身患脑梗死，还情绪激动地指责城管存在违法违规行为，最终城管只能无奈离开。为解决王天成一家的问题，李忠于派遣了一名城管待在王天成家的水果摊旁边，记录他们的收入情况，王天成却十分警惕，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他，并且坚持来到城管局说理。

为了清理工作的顺利进行，城管局又派遣了一位面生的城管装作招生人员在水果摊旁边估算王家的收入。这次，城管估算王家的水果摊收入非常高，甚至将其定性为暴利，于是城管局开始拟定清除王天成占道经营亭棚的公告。为了补充王家摊位的占到面积等信息，城管们又一次找到王天成。这一次，王天成一听来意直接向城管动手，引起众人围观，并一直跟随城管生气怒骂。城管无奈，只能在第二天赶在王天成出摊之前偷偷测量。在地摊旁睡觉的王兆阳被吵醒后，立刻给父亲打了电话。王天成赶来之后，发现城管已经离开非常愤怒，只得将心中怨气写在纸板上向来往路人展示。城管队长胡毅峰闻讯赶来，遭到了王天成的指责和谩骂。胡毅峰说城市要发展，而王家父子则说自己要生存，双方根本无法达成一致。

回到城管局的城管在商议过后，决定在周四再次向王家下达文书。周四，城管一边口头告知，一边测量占道面积，还有法宣科科长肖家辉带摄像机进行过程拍摄。王天成到达摊位时目睹了一切，勃然大怒，一路追赶拍摄的城管，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在众多城管的阻拦下，才将其制服。此时的王天成和王兆阳转而向城管和路人讲述自己一家的悲惨经历：王天成患有脑梗死，妻子李书香患有癌症，王兆阳则是一个残疾人，希望博得众人的同情。城管走后，王天成穷追不舍，最后直接躺在马路边上要死要活。

这天，胡毅峰再次找到王兆阳，请王兆阳与王天成一起去城管局与局长面谈，王兆阳欣然答应。但王兆阳将这一消息告诉父亲时，王天成果断拒绝，父子俩因此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终，王兆阳孤身一人来到城管局商讨解决方案，局长劝说王家换个地方卖水果，王兆阳感受到城管的真心，表示愿意配合。王兆阳和妻子张瑞华回到河南老家办理收入证明，看到老家破败的房子后，他们更加坚定了留在武汉的决心，因为老家是真的回不来了。

回到武汉的王兆阳再次来到城管局，双方就更换水果摊位置这一问题达成了一致，并且在城管局的帮助下，找到了新的售卖地点。得知一切的王天成终于同意拆除占道摊位和旧报亭。至此，这一场发生在地摊贩和城管之间的“生存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城市梦》由纪录片《生门》原班团队打造。导演陈为军，中国内地纪录片导演、编剧、摄影师，1994年开始进行纪录片创作；1999年，执导个人首部纪录片《独立镜头》；2004年，执导艾滋病题材纪录片《好死不如赖活着》，该片获得英国国家最佳纪录片奖、皮博迪奖皮博迪奖；2007年，执导讲述小学生竞选班长的纪录片《请为我投票》，该片入围奥斯卡最佳纪录长片单元；2008年，执导纪录片《世界最大的中国餐馆》；2012年，执导展现教育培训行业阴暗面的纪录片《出路》，该片获得美国广播电视文化成就奖；2017年，执导记录女性生产的纪录片《生门》。

制片人戴年文和导演陈为军在2014年开始构思《城市梦》，当时陈为军执导的上一部电影《生门》的拍摄正接近尾声，二人便开始商议寻找下一个拍摄题材。恰好这一年，武汉城管刚刚经过三年的“城管革命”，其贯彻的“柔性执法”方式得到诸多媒体报道。戴年文表示，在武汉，城管与商贩之间虽然不再是完全对立的，但大量人口涌入城市给城市管理带来巨大的压力，城管与商贩之间必然还存在着矛盾。而且武汉城管的改革说明他们具有开放的思想，接受拍摄的可能性比较大。经过与时任武汉市城管委主任干小明以及武汉广播电视台的协商，摄制组将拍摄对象确定为武汉市洪山区城管局二中队。而王天成作为鲁磨路上有名的钉子户，自然成为另一个拍摄对象。

制片人戴年文透露，该剧拍摄素材长达600多个小时，安排了两组拍摄团队分别进行跟拍，一组拍摄城管队，一组拍摄王天成一家，两组摄影互不干扰、各自创作，全都秉持客观和真实的工作态度去记录和呈现现实发生的一切。摄影组每天从清晨拍摄到深夜，不间断地拍摄了近一年。陈为军表示，他不喜欢一个月或一个季度跟拍几天，然后连续去几个月或几个季度这样的间断拍摄，只有长时间、持续性的拍摄才可以让拍摄对象完全习惯镜头的存在，并将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镜头面前。这样的方式看似无聊，但是只要时间足够长，日常生活总归会呈现出它自有的矛盾和冲突，情节和故事也自然会变得精彩。

《城市梦》的制作历时六年。在这六年中，除了拍摄之外，创作团队还不断地对所得拍摄素材进行筛选与再创作，耗时四年进行后期制作，最终将底层人民生活的困难与城市管理者工作的不易通过短短的102分钟展现出来。

《城市梦》是一部城市治理题材的纪录片，表面上讲述的是洪山区城管局城管与鲁磨路上小摊贩间的冲突，背后反映的却是城市化进程中的矛盾。王天成一家是众多进城务工人员的缩影，他们离家来到城市谋生，家乡因为时间久远而成为回不去的地方。所以，留在城市既是他们的期望，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就王天成一家来说，王天成的孙女王展萍就是全家的希望，王天成与儿子这两代人或许难以成为真正的武汉人，但他们都希望达成“一家人留在城里，宋运萍成为武汉人”的梦想。

戴年文表示，主创团队非常认真地制作了声音。在拍摄过程中，拍摄团队在每个机身上都安了一个麦，主要人物的声音通过现场收声能够较好地收录进来，但是旁边的声音哪怕使用指向性很好的麦克风也无法收录。这时候，就需要团队成员根据画面，将汽车、路人等等声音重新制作。而且，后期还要做大量的声效，比如王天成演戏一样地来回跑跳的那一段，收出来的声音要尽量处理成立体声，从而让观众真切地感受到王天成确实是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的。

参考资料

统计截止时间：2022年12月17日

影片客观呈现了社会发展的复杂性，提供了看待城市问题和时代问题的理性视角。这部高水准的作品所讲述的故事是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一个缩影。（武汉大学社会学教授吕德文评）

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转换思路，一开始以为它是纪录片，越看越觉得像是故事片，但里面出现的几个小专题又像是新闻报道中常用的专题片。从这点来看，《城市梦》模糊了电影类型的界定，但不妨碍它呈现了一个好的故事。对于武汉来说，王天成和儿子这两代还是外来者，但王天成的孙女已经成为武汉人，所以该影片反映的不仅是城管和摊贩之间的矛盾，更多的是城市发展中的各种问题。（文化学者、《客家万里行》策划人齐岸民评）

“《城市梦》对现实的呈现虽然粗砺，但带给人们温暖和光亮。然而这部作品的价值或许不止于此。王天成一家占道经营违规事实清楚，但看完《城市梦》，观众可能不会忍心简单地用“刁民”二字称呼他。而这正是由于全片保留了大量“副线故事”和“细节描写”。创作者从海量的素材中选择了、保留了它们，以之代替旁白，诉说现实的粗砺与温暖。”（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监管中心钟新平评）

影片并非一直将人物置于冲突之中，而是在节奏上做到了张弛有度。比如，王兆阳的几场戏，一方面，他因亲情裹挟而表面上与父亲一起对抗城管，另一方面，他个人对于父亲的某些言行并不认同，比起激烈的对抗，他更希望双方能够和解。另一场戏则是他回到生活多年的故乡时，这段戏不仅展示了他的过去，更展现出回不去故乡的现在。这场戏在故事和剧情起到了过渡作用，为后来的双方和解埋下伏笔。《城市梦》也可以当成一部故事片来看，甚至可以说，这部影片里的戏剧冲突、张力，比起很多剧情还要明显。（东方网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