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部小说自始至终以“你”这样一种第二人称方式讲述发生在1968年前后的故事,作者奔腾不息记忆中的鲜明印象浮现在读者眼前:激情的人生既充满了对真理的向往,也往往与荒唐互相交织。小说通过作者强烈的视觉和动态感受的描写,反映出一个特殊时代看似轻狂却包含着年轻人强烈精神追求的特殊体验——这里有对革命的狂热梦想,也有无法禁的身体欲求。小说用行云流水般的笔触,将时间、事件与时代特定的人物环境及语言紧密结合,创造出一种连续不断、欲罢不能的阅读效果。
我曾经是毛主义者……我们那时候反对“崇拜书本”。我们相信文化革命意味着持久地反抗所有的权力,质疑所有的等级,我们认为对抗
共产主义制度里的官僚主义,这是绝对最受大众欢迎的武器。我们那时很天真,年轻是会这样的,经常。
现在,这段历史在我自己眼里几乎是难以置信的。我们已经到了做祖父母的年龄,我们的孩子们,孩子们的孩子们,他们怎么能理解它呢?但是我相信一个作家是可以起作用的,特别是:把正在消失的事用生动的回忆保存下来,告诉现在的人们过去曾经是怎么形成的,今天是在怎样的废墟上建立的。
生于1947年,
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文学专业毕业,获哲学硕士。曾活跃在法国1968年极左组织中,其最初的写作动因出于对此经历的反思。后来的《纸老虎》(2002)把更加个人化的回忆在小说里抒情呈现,从而完结对那个非凡时代的思索,次年获得法兰西文化奖。
那时候你们眼里的世界,你们生活的世界,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向深处,把你们改变,那个力量把每个事件每个个人都跟历史中最伟大、最悲壮的事件和个人结成一条链。人们可以认为这些很可笑,但这毕竟是诗一般的东西。
过去那时候,我们不是一群“我”、“我自己”,这连着我们的青春,特别是我们那个时代。那时候个人在我们眼里是可忽略的,甚至是可鄙视的。……我们在一起,到了荒谬的程度。我们不是大历史,我们是许多的历史,是我们制造的历史,真实的,想象的,互相交叉的,是一堆历史。
那时候的人都自愿要继续那种清苦、危险、充满博爱的生活,那是他们曾经在战争年代分享的生活。那时候人们害怕掉进利益的垃圾场,害怕掉进没有意义的生活。还有一个思想现在看大概是错误的,但是它曾经一度在
法国流行,那就是:法兰西对人类文明肩负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