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欲立(1883年-1972年10月10日),字卓亭,笔名大无畏、皮生,陕西三原人,民主人士,书法家、政治家,曾任
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
茹欲立少时跟随朱佛光读书,后相继到泾阳味经书院、崇实书院,三原宏道
京师大学堂就读。1904年初,他应
于右任之邀,任商州中学堂教员。1905年秋,他被选派为
陕西省首批官费留日学生,入振武学校学习军事,在此期间加入
中国同盟会。1927年6月,他被武汉国民政府任命为陕西省政府委员。1928年9月10日,茹欲立赴南京出任审计院副院长。1931年2月,审计院改组为审计部,他出任部长。次年,
一二八淞沪抗战起,
蒋介石为加紧围剿江西苏区,要求更改财政预算,欲将巨款拨付南昌行营作为反共军费。茹欲立主持财政拨款审核工作,坚持立法院通过的1931年度总预算案,拒绝增加军费。1933年2月,他因蒋介石施压辞职,寄居友人舍下,卖字为生。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茹欲立历任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西北检察署副检察长等职,并担任全国政协第二、三、四届委员与
陕西省人大代表。1960年,他因对
大跃进、
大炼钢铁和人民公社发表不同看法,在
三原县受到批判,后在文化大革命中再受冲击。1972年10月10日,他病逝于
西安市。
人物生平
读书经历
茹欲立少时跟随朱佛光读书,后相继到泾阳味经书院、崇实书院,三原宏道
京师大学堂就读。1903年,因
于右任被总教薛寿轩悬牌申斥,中有“暴戾恣睢”几个字,于右任怒而离校,茹欲立、李仪社等起而向总教薛寿轩作斗争,无结果。1904年初,于右任任商州中学堂监督(校长)聘茹欲立、
李仪祉为教员。不久,于右任赴
开封市会试,校务由茹欲立、李仪祉二人代理。
陕甘总督多罗特·升允以于“倡言革命”,奉旨拿办,于右任逃
上海市,茹欲立、李仪祉亦因此不得不连带辞职。
1905年秋(乙已八月),茹欲立被派为秦省首批官费留日学生,入日本振武学校习军事。此时,同盟会在
东京成立不久,他受中山先生革命思想感召,即与同学数人,率先加入同盟会。1916年秋,中国同盟会陕西分会在东京召开成立大会,茹欲立等二十余人到会。1908年2月,他与陕西留日同学多人共创革命刊物《夏声》杂志,以魏体楷书题写刊名,并以卓亭及大无畏、皮生等笔名撰稿多篇,力主民族民主革命,反对君主立宪,在《策国民之前途》一文中,充分揭露清政府所谓“立新法”“施新政”的欺骗性,以打破人们想依靠清政府实施宪政、振兴中华的幻想。他对人曾说起“皮生”笔名的由来。“皮者革也,生者命也,皮生即革命之义”。1908年秋,茹欲立以优等生毕业于振武学校,但因参加领导学潮,被留学生总监督遣送回国,后经
上海市、
广东省回到
陕西省。茹欲立仍从事革命活动。
革命经历
1911年10月22日,陕西革命党人响应
武昌起义,在
西安市举义旗。同月27日,秦陇复汉军政府成立,茹欲立任军政府秘书长。不久,军政府改组,设总务府总揽一切,茹欲立为总务府参政处参政兼任
河北省安抚使(辖
渭河以北诸县),后与
井勿幕对调,任北路防御招抚兼筹备财政使。1913年4月,国会成立,茹欲立任众议院议员。次年1月10日,
袁世凯解散国会,逮捕议员,茹欲立被迫东渡
日本。及
蔡锷起义,茹欲立即回国积极参加护国运动,后曾任陕西督军府顾问。
1916年6月6日,袁世凯死。次日,
陕西省督军
陈树藩通电宣布陕西取消独立,尊表(世凯)投段(祺瑞),充当北洋军阀皖系的忠实爪牙。1917年12月,西北护
法军和
陕西靖国军及段倒陈。1918年8月,
于右任和
张钫通电就任陕西靖国军总、副司令。茹欲立及在督军府的党人如
井勿幕、
彭仲翔、
李元鼎,皆密谋驱陈。及井、彭投靖国军,陈树藩对茹欲立等人严加防范。直到1919年1月1日,茹欲立和
李元鼎始潜离
西安市赴三原靖国军总司令部。茹欲立就任陕西靖国总参谋,襄赞戎机。1912年,
直皖战争后,直系
阎相文督陕。陕西靖国军多数受骗。
在武功的
杨虎城坚持靖国旗帜,于1922年3月迎于右任总司令于军中,茹欲立与李元鼎等随于右任到达武功,重新树立
陕西靖国军旗帜。
直奉战争暴发后,
于右任令杨虎城进攻马嵬直军,初取大胜,终因寡众悬殊,杨虎城忍痛放弃武功,转退凤翔。为保存革命力量,经商定,杨虎城
陕北地区,于右任自
凤翔区西行经陇右入川转
上海市。继而茹欲立亦问道抵沪,与
徐朗西、于右任过从甚密。年余,茹欲立的母亲
卢梦蝶逝世,他回到
陕西省奔丧,从此家居。痛心于国内局势之以暴易暴,生民涂炭,他遂不复从政,悉心钻研书法艺术和
中原地区文史。
1928年2月22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推于右任为国府审计院院长(28日正式任命)。
于右任多次函电邀请茹欲立赴南京襄助。茹欲立因早已无意从政,加之1927年“四·一二”后,长子志卓自上海逃归,备述
蒋介石在上海捕杀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的暴行,自此对蒋的反动本质有进一步的认识,故对于右任的邀请一再谢绝。后因子派专人回陕敦请,并转告于右任的诺言:“合则留,不合则去,姑试为之”,茹欲立以友情难却,勉为其难,遂于是年秋赴南京出任审计院副院长。1931年12月28日,审计院改为审计部,茹欲立任部长。
坚持原则
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日战起,
国民政府暂迁
洛阳市,因审计部末迁,茹欲立未随往。1932年,
于右任提出要在各省设审计处。茹欲立认为,审计法规尚不健全,坚决执行更非易事,目前各省设审计处,徒增人民负担而已,坚决反对。同年,
蒋介石为加紧对江西中央苏区的围剿,要更改预算,将巨款拨付南昌行营作为反共军事之用。审计部主持财政拨款审核工作,有签字盖章之责(财政部发出的支付书,须由审计部长核签始能生效),并无监督各方之权,但茹欲立却坚持1932年4月9日立法院通过的1931年度总预算案(收入共7.13亿元,支出8093亿元),拒绝增加军费。
1937年
七七事变后,南京遭敌机滥炸,茹欲立将眷属送陕,只身留南京。 直至日军兵临南京城下,政府已全部西迁,他始与二三至友结伴西行,辗转苏、皖、豫、陕,虽颠沛于硝烟战火之中,仍不忘宣传全民抗战之主张。历两月有余,他始归故里,身着
老羊皮旗袍一件,箧藏《
杜诗镜铨》一套。
茹欲立回陕后,积极支持
抗日救亡运动,广交民主进步人士,支持并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1938年7月,茹欲立以共赴国难的心情,应邀参加在汉口召开的国民参政会。在参政会中,他与周恩来、林伯渠、邹韬奋等人多所联系,广泛阅读中共报刊文件及毛泽东的有关论著,对中共的主张和方针政策有一定的了解。
茹欲立拒绝参加国民参政会后,国民党政府先后给予
陕西省政府高等顾问,晋陕监察使等职,均未被接受。1944年3月初,
西安市进步报纸《秦风日报工商日报联合版》被
中国国民党特务捣毁。茹欲立特电该报慰问并公开抗议特务暴行,其文中有“日将出兮爝火熄”之句,
隐喻反动势力行将灭亡,兼表其对人民革命事业必胜之信念。1947年秋,
国民政府在南京召开国民大会,邀茹欲立参加。他拒绝出席。然而国民党政府竟捏造茹欲立赴南京开会消息公诸报端以争取陕西民心。
支持解放
由于目睹国民党政府日益专制独裁,贪污腐败,民不聊生,茹欲立唯望中国共产党能救国家于危亡之际,拯人民于水火之中,因而对于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及军事活动十分关心。
解放战争期间,茹欲立经常由三原北城翻河坡至东关李文卿家收听延安广播,每当听到解放军胜利的消息,喜形于色,并向家人及友好宣传。国民党
三原县党部亦有所闻,因此家中常有些不速之客来访,进行探听监视。自1948年茹欲立亲送子、侄四人去解放区后,更引起特务注意。1949年下达的三原县29人黑名单中,茹欲立名列其首。
1949年4月,茹欲立托中共地下交通员给赵伯平一密函(用铅笔写在火柴盒内皮上),大意说:渭北一带麦子已经成熟,农民都盼望麦客尽快南下收割。暗示敌人慌恐逃窜,解放军南下时机已成熟,人民盼望早日解放。北京解放后,中共中央特邀茹欲立参加在北京召开的第一届全国政协、但茹欲立旧疾复发,不利于行,故未参加。二、三、四届政协,茹均以特邀委员出席会议。1949年后,曾任
西北军政委员会委员、西北检察署副检察长等职。1955年被选为
陕西省人大代表。
因病去世
1958年人民公社成立,
大炼钢铁劳民伤财,茹欲立几次公开向中央有关领导(包括周恩来总理)反映。1960年,他在
三原县受到批判。1962年,中央开始纠正“左”的错误。茹欲立不计个人恩怨,表示“有错必纠,就能得人心。”“文革”中,茹欲立家中财产被抄一空。 1971年,政协举办“民主人士学习班”,批判茹欲立的所谓“反党反
社会主义”言论。时茹欲立88高龄,
肝炎又复发,仍不许休息。至1972年,他突然声音嘶哑,诊断为
喉癌,中医治疗无效。1972年10月10日,茹欲立与世长辞。
书法特点
茹欲立的书法具有一种清新雅逸的书卷气和内在的艺术感染力。其含蓄蕴籍、端庄遒美的书作,给人以高雅的气息,这些来之于其高尚的人格修养和渊博的学识文才。茹欲立刚直倔强,书法亦以骨气胜,诸体兼擅,楷、行、草尤见功力。茹欲立书法初学
赵孟頫,后习魏碑,他认为:“书法基础在真楷,而真楷之源在晋魏;不学魏碑,不能攀欧、褚;而欲得魏碑精神,还须揣摩两汉。”所得碑帖,大都临写数十百遍,墨池笔冢,功力深厚,晚年更趋蕴藉含蓄,令人叹服。茹欲立的
章草取法
皇象、
索靖,杂以《流沙简》《居延简》,形体俊长,发笔尖铦,字势清逸。
茹欲立之书以骨力胜,刚直敦厚,与其气节文章相表里,坚质浩气见于笔墨间。茹欲立与
于右任、
王世镗、
寇遐在上个世纪初,一起开创了
陕西省书法的新格局,对陕西书法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人物轶事
茹欲立回陕后,主要以卖字为生,生活十分拮据。为了省钱,夫人常携孩子去火车站买煤渣,买生虫的面粉和用麻袋装的麸子吃。
国民政府曾先后给予陕西省政府高级顾问、晋陕监察使等职,均遭拒绝。就是卖字,他也不是给谁都写。一次,陕西省主席
祝绍周为其母祝寿,托熟人去三原请他书写寿屏,特别表示润笔从优。茹欲立当面回绝了。有人问:“你给
石凤翔(西安
大华纱厂经理)他妈都写哩,为啥给祝绍周他妈不写?”茹欲立答道:“石凤翔是商人,他以纱布赚别人的钱,我以字赚他的钱,我们都是做生意的哩!祝是省主席,他是官,我是民,我就是不给他写!”1947年秋,
国民政府邀他参加国民大会,他将函电和汇款退回,拒绝出席。他为官清廉,从无私蓄,也无府第,回三原后在北城赁屋而居,其生活来源以鬻字为主,间或有亲朋接济。
人物评价
茹欲立为官一生,爱国爱民,清正廉洁,刚直不阿。(
咸阳市人民政府 评)
茹欲立为官廉洁清正,为人刚直不阿,爱国爱人,直言不讳,在
陕西省人民中颇有影响。(
三原县地方志 评)
茹欲立书法造诣颇高,曾遍临
秦汉、
魏晋、隋唐刻石及“二王”法书,在北碑上造诣颇深,尤得北魏墓志劲健、温润之神韵。其楷书不拘一格,遵守法度而不墨守成规;行书作品亦自成一家。(团结网 评)
参考资料
茹欲立传略.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名城.2024-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