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太阳照常升起》是一部奇幻文艺片,由姜文执导,姜文、陈冲、周韵、房祖名、黄秋生和孔维领衔主演,于2007年9月3日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2007年9月21日在中国大陆上映。
影片改编自叶弥的短篇小说《天鹅绒》,讲述了中国1950到1970年代所发生的看似分散实则相连的四个关于欲望的故事。影片通过使用倒叙的叙事手法讲述富有黑色幽默的故事,配以出色的视听手法,表达了在人性欲望被压抑的年代每个人心中所背负欲望的极致境界。
《太阳照常升起》是姜文执导的第三部长片作品,因其晦涩且富有争议的剧情,仅收获了2000万元左右的票房。在艺术成就方面,影片曾入围第64届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获得
第4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
第2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
亚洲电影等多项提名。
影片情节
《太阳照常升起》由四个段落构成,分别为“疯”“恋”“枪”“梦”。
疯
1976年春,中国南方的山村中,一个喜欢光着脚到处跑的女人(
周韵饰)梦醒后去买了一双鞋,在路上遇见了逃学的儿子(
房祖名饰),她便闹到学校让儿子退学。回家路上,女人为了小解,将鞋挂在树上,不料鞋不见了。之后女人开始发疯,四处爬树、挖坑、念坑,家里的东西也经常消失,女人也成为了儿子口中的“疯妈”。
儿子受不了疯妈的举动,两人一怒之下互相砸了家里的锅碗瓢盆。闹剧过后,疯妈清醒地向儿子讲述自己与他的父亲相识的故事。原来疯妈的丈夫,儿子的父亲是一个叫“阿辽沙”的军人,后来抛弃了自己。疯妈还拿出一张和丈夫的合照,上面的脸已经被抠掉了。
儿子在树林中发现了一个石头达成的小屋,里面摆放着家里丢失的东西,儿子打了一个喷嚏,小屋里的东西应声破裂。儿子回家,看到疯妈的脚上已经穿上了丢失的那双鞋。疯妈表示自己的疯病已经好了,不会再发疯,并让儿子去接下方到村里的人。儿子接人回村,走到河边的时候,他的伙伴告诉他疯妈消失了,他低头看河,看到疯妈的鞋和一套军装正漂浮在河面上。
恋
1976年夏,中国东部的学校内,厨房里的五个女工轮流接到了流氓的骚扰电话,在一旁的梁老师(
黄秋生饰)不耐烦地接过骚扰电话反骂回去。学校的林大夫(
陈冲饰)总是穿着性感,她对梁老师有着爱慕之情,却和梁老师的朋友老唐(
姜文饰)偷情。
一个放露天电影的夏夜,梁老师偷摸了前面一个女子的屁股,而另一边似乎也有流氓犯案,梁老师以为自己被识破,仓皇逃跑,大家便把他当做流氓追赶殴打。混乱中,梁老师撞破了林大夫和老唐的私会。最终梁老师因为被殴打受伤而住院。
为了向梁老师示爱并解救梁老师,林大夫主动要求指认流氓,并自愿让多个嫌疑人抚摸自己。然而林大夫因与老唐偷情,所编造的自己在露天电影的位置与案发地点不符,因此计划未能成功。
老唐极力想为梁老师开脱,但梁老师却因自己真的骚扰过妇女而后悔不已。林大夫跑来向梁老师又一次示爱,被梁老师拒绝。一天深夜,一个女人找到梁老师,告诉他骚扰电话是自己打的,为的是听梁老师说脏话以满足自己的情欲。并且还因为梁老师骚扰了别人没骚扰她而愤慨不已。
经过调查,真正的流氓已经被抓到,梁老师的嫌疑终于被洗清了,他和老唐与林大夫在校园里嬉戏,然而没过多长时间,梁老师却被吊死在了校园里。
枪
1976年秋,仍是南方山村。生产队队长(第一个故事中的儿子)去接下放到农村的老唐和妻子(
孔维饰)。老唐用梁老师的枪给队长打了一只
红原鸡作为见面礼。回村路上,队长得知疯妈消失,众人一起去河边却只看到了鞋和军装。
老唐因为忙于生产队的工作,冷落了妻子,妻子便和队长在疯妈的石头小屋里偷情,被老唐发现。老唐找到队长对峙,队长十分害怕,同时又说自己不知道天鹅绒是什么。原来是队长和妻子偷情的时候,她告诉队长,老唐说自己的肚子像天鹅绒,队长想以此来撇清自己与疯妈偷情的嫌疑。
老唐为了找到天鹅绒。暂时放走了队长,并到北京找朋友(
崔健饰)帮忙找天鹅绒。朋友告诉老唐,妻子的出轨全是因为老唐的冷落。于是老唐决定原谅他们重新开始。老唐把猎物交给队长后,队长说自己知道什么是天鹅绒了,并拿出一面锦旗,说老唐妻子的肚子根本不像天鹅绒。老唐被激怒,开枪射杀了队长。
梦
1958年冬,
新疆戈壁滩,疯妈和老唐的妻子各自骑着骆驼偶遇。妻子向疯妈讲述和老唐的爱情故事,疯妈却一言不发。两人在分叉口分开,疯妈前往
苏联,被告知阿辽沙已死。疯妈在停尸间看到了阿辽沙的旧军装,哭诉自己被欺骗和抛弃的经历,拒绝相信阿辽沙的死。妻子来到山顶找到老唐,老唐将她拥在怀中,说她的肚子像天鹅绒,并朝天开枪。
老唐和妻子在
戈壁上举行了婚礼,梁老师在混乱中摸着女人的屁股,疯妈搭乘的火车从旁边经过,一顶被点燃的帐篷升空飞向火车,而在火车上的疯妈则分娩下了儿子。疯妈在铺满鲜花的铁轨上奔跑,然后抱着儿子站在火车车顶,面朝朝阳大喊起来。
角色介绍
影片幕后
选角
陈冲与
姜文相识多年,初遇是在
谢晋《
芙蓉镇》的片场,看过《芙蓉镇》和《
秦颂》之后,陈冲表示被姜文的才华所折服。在拿到剧本前,陈冲仅听了姜文讲过《太阳照常升起》的故事,认为这样的电影是目前中国没有的,于是决定加入剧组。
推荐
孔维出演片中唐老师妻子这一角色的是与孔维同公司的
周韵。周韵选择孔维除了她出色的演技外,也是因为孔维的气质较为安静,因而孔维成为了周韵极力推荐的人选。
服装设计
《太阳照常升起》的服装师许建树第一次听到影片故事的时候,将
姜文的录音听了两遍,但都没听懂。为了这个故事,许建树前后做了2000张左右的设计图,并把其中一千多张展示给姜文看,但姜文并没有任何评价,后来在许建树的要求下,姜文选了其中一件上衣和一顶帽子,其他的全部没有采用。
影片中周韵怀孕的造型灵感来源于姜文的简笔画。当时姜文向许建树描述影片尾声周韵怀孕的造型,说着就拿起笔用简笔画画出一个骑骆驼的人。许建树根据这幅画设计了周韵的造型,并收藏了该画。
周韵的造型
周韵的角色“疯妈”,其故事背景主要在1970年代,当时的人服装色彩以蓝和黑为主,性别区分不突出。周韵在片中的造型是
劳伦斯·许最早设计出来的。红色外衣用的是
藏族的,是许建树在一个藏族人家中找到的用作床单的布料。布料呈现出的砖红色是因为在生活中用久后从大红色转变而来,具有自然做旧的质感。而周韵在影片开头所穿的鱼鞋则耗费了一百个服装人工,鞋底的制作者来自
云南省,鞋面是
贵州省水族的马尾绣,鱼眼睛则是
大理白族自治州刺绣师的作品。
陈冲的造型
陈冲在影片中的造型以性感为主,而影片所处时代都喜欢“高大肥美壮”的感觉,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许建树在陈冲常穿的白大褂的剪裁上做了一定的设计,让其胸部与臀部的部分更加紧贴,中间则更为平整,凸显出演员的身体线条,并有少许
透视的感觉。袖子改为了七分袖,领子则是当时流行的方头领,但是加入了一些花边,表现人物爱美的心理。
姜文的造型
曾有观众认为姜文的造型不符合当时的时代,但
劳伦斯·许表示他为姜文设计的造型的元素,都是当时就有的,包括空军夹克、前进帽、高领衫和厚底靴。其中前进帽使用牛仔布制成,因而有牛仔布的做旧效果。
许建树在开始设计前翻阅了许多1950年代到1970年代之间的旧画报,还去了许多西部的博物馆,甚至在新疆本地人的家中寻找素材。
海外参展
《太阳照常升起》曾被认为是
第50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有力参赛作品,但因为影片在法国的后期制作公司出现了严重的内部问题,导致影片胶片被毁,后期制作时间延长,错过了戛纳电影节的开幕,最终转战至威尼斯电影节首映。
在出席第64届威尼斯电影节之前,由于当届的评委会主席是中国导演
张艺谋,
姜文曾把《太阳照常升起》的得奖希望寄托在张艺谋身上,称张艺谋没理由不为内地唯一一部入围影片出力,后来
金狮奖输给
李安的《色,戒》后,姜文又表示其实《色,戒》也算是内地影片。
影片特色
叙事
《太阳照常升起》采取非线性的叙事结构,使用了蒙太奇与倒叙兼时空交错的叙事手法,再加上情节中富有
奇幻色彩的场景,使得影片呈现出
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导演希望通过其反常规、反传统的特性和无逻辑的情节因果关系,让观众在观影时能够以纯粹的
感性触动取代理性的理解,达到一种纯粹的“感动”。
《太阳照常升起》的叙事呈现出荒诞叙事的特点,从影片中不正常的人物的视角出发,审视或正常或病态的社会与人,带给观众复杂的情感体验。譬如在第二个段落中,抓坏人和警察查案的过程都混乱不堪,而林大夫的形象又以湿身和性感为主,使得整个段落烘托出一种荒诞的氛围。影片以反逻辑的叙事,引导观众进入影片的世界,以荒诞离奇的氛围来表现对现实的批判,而模糊不清的情节则给影片带来了更多的解读空间。
每个片段之间人物关系不明,情节分裂独立,叙事逻辑混乱,使观众产生间离效果。影片通过不断重复出现相同的台词和人物,使得段落之间形成一定的关联。譬如影片中疯妈和李东方两个人物都同时出现在两个段落中,这两个段落的时空与情节虽然相互独立,且从时间逻辑上分有先后逻辑,而当两个段落同时出现轨道上布满鲜花的镜头时,两个段落之间便形成一种内在关联。影片通过诸如此类的暗示和
隐喻的方法,使得段落间形成了逻辑关系。
改编策略
《太阳照常升起》改编自
叶弥的小说《
天鹅绒》,因为小说和电影属于不同的美学形式,因此影片在改编时采取了非扁平化的改编策略,在原著文本之上拓展了故事框架,增加了超过一半的原创情节,丰富了人物背景与相关情节,深化了影片立意。
《太阳照常升起》通过丰富影片中的两段爱情故事,将原著的爱情与背叛的主题进行了深化。在原著当中,疯妈的形象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在贫困的年代为了食物而发疯,整个故事充满了
现实主义色彩。在影片当中,导演以充满
奇幻色彩的电影语言,为疯妈书写了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她为了爱情与捍卫自我而崩溃发疯,突出了影片的爱情主题。
相较于原著的现实主义风格,影片对许多情节和细节都进行了视觉上的唯美化处理,譬如在原著当中疯妈发疯的细节充满农村的乡土气,为了两斤肉而四处谩骂,而到了电影当中,两斤肉被换成了一双漂亮的绣花鞋,村里乱糟糟的环境换成了村外漂亮的蓝天红土,疯妈四处骂人换成了上树刨坑。导演在处理这些细节的时候着重突出了视听美学的艺术感,将原本具有乡土气息的
现实主义故事变成了一个充满想象力与美感的奇幻空间。
电影语言
《太阳照常升起》在色彩的运用上延续了
姜文电影的色彩特点。从色调上来说,影片的第一个和第四个段落整体偏红色,第一个段落的故事充满了生命力,又因发生在春天,因此该段落中大量的镜头都出现了红色的元素,给人以兴奋感;而第四个段落则呈现出一种狂欢的气氛,通过人物脸上的火光,使得整个段落富有生命力,传达一种喜悦的情感。
《太阳照常升起》在
第4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中荣获最佳剪辑奖,在剪辑上充满巧思。影片整体依据非线性叙事剪辑结构全片, 在节奏方面通过大量蒙太奇来保持一定的韵律感,在保证每个段落的内在影像逻辑的前提下,使它们互相关联,呈现出后现代的风格,并在剪辑中积累情感,于结尾释放。
电影配乐
《太阳照常升起》的配乐是由日本著名配乐师
久石让创作而成,影片配乐由多个乐章构成,与影片
奇幻的风格相得益彰,整体曲调配合画面,既突出了
姜文作品的诙谐风格,给观众以出色的视听感受,又拓展了影片的寓意。例如,在第一段疯妈追儿子的场景与久石让创作的《前奏曲》相互配合,弦乐的一触一离与鼓点的一强一弱结合在一起,渲染了该段落追逐戏的紧张氛围,同时也在暗示着疯妈即将发疯。
《太阳照常升起》的
配乐还承担着一定的叙事功能。譬如儿子在河中发现疯妈衣物的段落,该段落的配乐是影片的主题曲《太阳照常升起》,该曲的节拍为四四拍进行曲式。而主题曲第二次出现则是在影片结尾,搭配太阳升起的画面,进行曲式的曲风为该段落渲染了希望的氛围,表达对未来的憧憬之意。
久石让在配乐的编曲方面,也配合着音乐本身的风格进行了一定的设计。譬如在《前奏曲》中,配合1970年代后期的宁静中狂乱的氛围,久石让选择了用低音提琴与打击乐的组合,充满张力;而在《阿辽沙》和《太阳照常升起》的主题曲中,久石让选用了爱尔兰竖琴、风笛与琵琶等东西方古乐器相互配合,将乐曲编成了一首颂扬新生的赞歌,安静而神秘。
荣誉奖项
影视荣誉
参考资料:
上映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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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响与评价
大众评分
影片评价
《太阳照常升起》在普通观众和影评人之间的口碑分化严重。普通观众认为影片的画面和音乐令人印象深刻,但故事感觉“有点朦胧”“不知道导演想表达什么”。台湾影评人
焦雄屏认为观看影片有解密的快感,只要找到关键就不难理解。《
南都周刊》的影评人娃娃也认为《太阳照常升起》并不难解读,只要结合
姜文本人的背景,就能“迎刃而解”。